雨崩記事二

「大本營」就是 1991 年中日聯合登山隊挑戰梅里雪山主峰「卡瓦格博」所建立的登山大本營，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參考這段文章「德欽卡瓦格博—有神的遠方就是天堂」；而今年五月初發生的雪崩，可參考「梅里雪山發生雪崩事故」。

從雨崩村至大本營(3500米)約 10KM，雖然有很多岔路，但由於接近夏季牧場，所以只要跟著騾糞走就不會迷路的。大約三個小時的徒步後，一座座木屋印入眼簾，而這就是大本營了。在這兒吸引大家目光的除了近在眼前的「五冠峰」，就是倒了遍地、折斷而死的大群杉樹。後來我才曉得，就在 1991 年元月發生山難後不久，梅里雪山又發生雪崩，雖然大本營並不在雪崩的路徑上，但雪崩產生的巨大氣流將這些直徑超過 50cm 的杉木群攔腰折斷；當地藏民說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，一定是「卡瓦格博」神山震怒了。

途中遠眺「五冠峰」

大本營 (有的小木屋變客棧了)

前方即 1991 雪崩後，剩下截斷的杉木群


接著繼續朝著雪山的方向往上走，大約一小時後抵達冰湖。這個面積大約一個足球場的冰湖，是雪山的冰川融化蓄積而成，當地藏民告訴我這裡是山神們開會的地方；我下到冰湖邊，抬頭就看到雪山巨大的冰塊杵在頭上，這景象實在太嚇人了，如果這時來個雪崩 ...... 那 ....... 所以待不到五分鐘就走回小高坡上。而那群和我同行的北京長輩們已經啟程返回雨崩村，他們準備下午就趕到西當，因此在這約四千米冰湖的小高坡上只有我一個人。獨自待在冰湖邊的高坡上，望著冰湖和巨大的雪山，我不禁沉思起人與大自然的關係。

雖然地處高原，但接近中午的太陽晒在身上還是很熱的，出發前同客棧來自廣東的驢友特地塞給我的防曬霜就派上用場了。順便一提，這二位熱心的廣東朋友在這一天前往很少人去的神湖，最後竟然迷路而困在滿地積雪、人煙罕至的 4300米山上過了一夜，第二天才勉強回到客棧！而他們也成為我這趟旅行中結識的好朋友。

冰湖


雪山的冰川盡頭

返程回首再看一眼梅里雪山


那天晚上在「飄飄客棧」晚飯後，客棧老闆一家人邀我一起喝青稞酒，在二杯白湯下肚後我說：「我沒有宗教信仰，也不相信有什麼山神，但站在山腳下看著壯麗的雪山，心理自然的就會尊敬它。」我逐漸能體會藏族對大自然萬物皆有神的想法。有人說過，登山者的追求是垂直式的、挑戰極限的思維，而藏民們的轉山是與大自然平行的一種和諧。不管山有沒有神，人和大自然的關係正應該是和諧而非征服的思維吧。